徐顺海:男人情殇也是痛
徐顺海是大巴黎两家亚洲餐馆的老板,40多岁,瘦高个,有几分知识型商人的精明和儒雅。他的法文也比一般温商要好,言谈中常有法国人的习惯用语混杂其间。他说他喜欢法国,喜欢他眼下拥有的生活,心却始终关注眷恋故乡发生的一切。这就让他随便往哪一站,彼岸交错的跨国身份会隐隐约约彰显出来。
采访他是在我家旁边的大草坪上,他没有开车,搭了地铁快线过来。正值春夏交替,处处莺飞草长,轻风拂煦,坐在长椅上听他叙说自己的故事,感觉很真切,就像亦步亦趋走在他的人生路上。他应该算是成功者,多年漂泊捡拾了创业的梦想,收割了金钱的丰硕,而且心无旁骛融入居住国,把自己丝丝缕缕编进西方文明的经纬线。可我没能在他脸上窥见那种踌躇满志的常态,反而有一抹忧伤一抹沧桑甚至一抹阴影间或闪过。于是我猜想他在得到的同时注定也在失落着什么。
失落了便无法捡拾,尤其情感,或许这也是漂泊的代价。
沪上之恋
徐顺海祖籍乐清柳市,是家里最小的儿子,高中毕业考上温州大学外贸专业。个体经济发祥地柳市出来的人嘛,读外贸做生意也是顺理成章的选择。三年学成,没回柳市,也没做外贸,而是跟大哥去了上海。大哥在上海开公司,生意做得蛮大,他就随公司销售人员全国各地推销产品。船进吴淞口,黄埔江的飞浪溅了一身,柳市渐去渐远,上海滩为他展示大都会多姿多彩的生活画卷。记得那是1987年,他才20出头,精力旺盛,满脑子奇思异想,就像身处魔宫,每一扇门推开来都是惊喜。他租了一间小房住着,白天工作,晚上到外语学院学法文,到财经学院学企业管理。学管理是出于经商的爱好,学法文则是法语系一个同乡女孩的启发。这个女孩有狂热的法兰西梦想,感染着他,使他也对那个国度有了一份遥远的憧憬。他读过许多关于法国的书,崇拜拿破仑戴高乐,并在书页上认识雨果巴尔扎克。他也知道巴黎圣母院、艾菲尔铁塔与香舍丽榭大街,他想能在那些地方走一走真的很不错。出国留学的心思便在一夜醒来的清晨突兀地强烈起来。
他开始通过亲友的途径在外寻找学校与担保。那是1993年,温州人八仙过海,出国潮风起云涌,他却不想铤而走险“黄牛背”,不是凑不起付蛇头的钱,而是欠些胆量,他到底还是文弱书生,少点风险总是好的。只是留学签证难上加难,法国领事馆门前那条蛇行的长队让人看了心里都发怵。
就在这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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