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星千:画家的异国情缘 A章: 骑车收获牵手之爱
22年前的那一天,叶星千从体育用品商店驮回了一辆沉甸甸的自行车。正是法国人蜂拥出城度假的夏季黄昏,巴黎街头几乎清一色外来游客,没人注意扛着纸箱行色匆匆的这个中国人。他风一般卷过,年轻,瘦削,留一头长发。来法国3年了,终于有了允许歇工的两周假期。他出了工场就去买山地车,2千法郎的月薪一下花去了1千2。他把余下的钱塞进兜,什么也不盘算就准备出发。
他是要出去写生。憋了3年,做梦都盼这一天。可他不认路,又说不来法国话,单枪匹马恐怕连大巴黎的经纬圈都拱不出去。只好厚着脸皮混入原是一帮艺术青年自发组织的轻骑车队,权当一名殿后的哑巴。出发之后,才知道一路行走的区域是诺曼底。他从未骑车旅行过,照样肩着背囊,后架捆了帐篷,一天100公里,然后风餐露宿。夏季的夜幕总是亮到很晚,他就坐在低矮的山坡上,吸吮着大西洋的风,把风姿绰约的小镇、麦地、牧场还有树林间穿行而过的流水一幅幅搬到纸上。诺曼底的美把他的心撕扯得疼痛而温暖。
叶星千是个天生对色彩敏感的人,眼前的浓绿和金黄恍若记忆里的家乡。他的家乡叫乐清,交错的石板小街,纵横的河道,也有诗意之美,却没拴住他的心。15岁,他就北上去了苏杭,去了上海,游历拜师,想让自己成为写意自然的画家。之前他学过雕刻,画过像谱,被民间乳汁喂养着,大了些,便一心扑扇羽翼脱了俗常而去。再大些,也就20岁,苏杭同样留不住他的脚步了,一张机票就把自己捎到巴黎。下飞机,干瘪的裤袋里只有一张贰佰法郎纸票。然后白天替别人打工,夜晚5个人挤在20平米的单身公寓睡觉,人就像困在笼里的鸟,欲飞不能。可他竟一点都不沮丧,照旧窝着背蜷着腿画素描,逮住什么是什么,连手纸也画出了人体的骨骼与曲线。
所以,在诺曼底的清晨或黄昏,无论他作下什么画稿,积累与心得都会叠印其间,告诉别人也告诉自己,过去的三年并不是荒废的。于己,是欣慰;于别人,就是钦慕了。
这个别人是个漂亮的犹太裔法国女孩,叫诺爱乐,业余管弦乐队小提琴手。她毕业于法国东方学院汉语专业,还去天津南开大学留过一年学,汉语说得十分流利,是车旅中唯一能与孤独叶星千交谈的人。有时,他们甚至都不交谈,一个拉琴,一个画画,简洁明了的心声就附丽于画面与乐章迂回表达。热烈了,熟稔了,男欢女爱就在一日日飞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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