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上,没人注意他脸上惊惶的表情。一个来自中国的退伍兵,将与这座世界名城产生怎样的纠葛?
佛诺雄*欧巴涅 在表兄的餐馆里洗了几个月的碗,突然就洗不下去了。陈建问自己,我在这里做什么?难道洗碗就是我要的生活?他甩门出去,走进地铁,在迷宫般的世界游荡。走过不少花花绿绿的广告招贴,其中一张吸引了他的眼球,不为别的,就为画了一群威武的兵。他读不懂画里的法文字,拽了阿哥来看。阿哥笑道,这是外籍兵团招兵买马哩,是雇佣军,谁想去,都去得。阿哥早来法国,对招兵的事略有所闻。他却跳起来,一步窜到招贴底下,我去,也要?阿哥泼他冷水,会被送出去打仗的,你就不怕死?
那一夜通宵睁着眼,阿哥的话杯水车薪,把他的念头越浇越烈。他觉着由来已久的光荣梦想复苏了,新的挑战就在眼前。当兵在法国,多好的机遇!雇佣军是危险了些,但能拼出语言拼出技艺拼出合法身份尤其拼出一身绝境逢生的本领,这代价,值,很值。第二日爬起来就往大巴黎佛诺雄招兵站去。阿哥心知拦不住,只好陪着。兄弟俩一路不搭腔,都虎着脸,那情景真有几分像是上战场。
佛诺雄的大门果然敞开,没有接兵站那种惯常的森严。陈建走到接兵的长官前,被目测,被检验,被筛选,被无声拷问。他当过兵,站如钟,走如风,那虎虎生威的架式一看一个中。长官笑得很儒雅,当即把他留在兵站里。不限制国籍,不索要合法身份,不苛求懂法文,全过程的简捷明快就像选你去站一次队。陈建莫名其妙,一遍遍问离他而去的阿哥,我就这样当上兵了?
当然不是。两天后,他与一批新兵候选人坐火车去马赛边上的小城欧巴涅。那是法国外籍兵团总部。军营是电影里见过的军营,很气派,这伙人进了门就被剃成秃瓢,是气派里的点缀。接下去两周,是来真格的体能考核。跑步,爬绳,伏卧撑,练双杠,负重越野。也做智能测试。军营里严禁使用原籍国母语,法语听说懂不懂都是强制。淘汰也是残酷的,不管你早早剃光了头,早早穿上了军服。每日出晨操,都有几个叫到姓名的人出列,被宣告淘汰,送回原处。晨操于是成了鬼门关叫号,人人胆战心惊,唯恐过不了关。
陈建是幸运的,不但没被赶走,还在此后四个月的高强度正规训练中考出新兵连第二名的好成绩,当上了雄风猎猎的坦克兵。坦克营也在南部,一个译意叫橙子的城市。先学开车,考出重载车牌再学开坦克、开装甲车。坦克是个庞然大物,填了炮弹19吨,启动它的刹那间,陈建自觉力大无比,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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