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,平息战事。放飞和平鸽,枪是橄榄枝。
战场上的中立是刀尖上的行走。你不能出击,不能退让,行动的准则就是不卑不亢斡旋在敌对双方的准星里。一不留神,谁保得住红了眼的子弹不会射杀过来。那个愁云密布的傍晚陈建至今记忆犹新。阴森森的峡谷,风声鹤唳,恐怖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来。敌对双方虎视眈眈盘踞了峡谷对岸,看不清人,却能感觉沉重的喘息。这是维和部队在敦促敌对双方交换俘虏。装甲车就泊在不远处,陈建与他的战友全副武装守卫着正中央那片旷地,高音喇叭每播出两个俘虏人名,就分别护送他们从敌对阵营走回自己阵营。交换的俘虏多,越往下换势头越紧张,时间便漫长而难捱,直到天一点点漆黑下来,陈建大汗淋漓,浑身上下都湿透了。
更严峻的是经受生死考验。对于和平年代的军人,死,常常只是一种概念。但陈建却在三年内两次各六个月的前南斯拉夫维和行动中,亲眼目睹战友在一瞬间与他天人永隔。那是护送红十字会救援人员到难民营的途中,陈建的法国籍排长就在他的装甲车上被流弹击中颈部动脉,一头载倒。鲜血喷涌而出,按都按不出。他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,排长软下去的身体就凉了。这位排长是他最要好的哥们,平日情同手足,刹那间说没就没了。那一幕陈建刻骨铭心,体验了战争的残酷与生命的无常。
奥翰什*巴黎
回到法国驻地奥翰什,陈建变了,变得沉默坚定。男人在军营里成熟,军人在战争中成熟,这话一点不假。他在班长任上又参加了四个月的军事体育培训,擢升为体能教练。教练的位置不算官,却是升迁的一个阶梯。陈建不是华裔外籍兵的最早或者最后,却是独一的教练,深受兵团上锋器重。
然而陈建还是决定走了。这时他有了女朋友,是文成人,正翘首等他回巴黎缔结良缘共创家业。他爱这个三色旗下的军营,是军营给了他法籍,给了他优厚的待遇,并把他打造成真正的男人,他依依不舍。但他说到底还是温州人,在外的温州人岂能不创业不做生意不当老板?外籍兵团五年的合同期满,他递交了退伍申请。上锋很难割舍这么一个好兵,挽留再三。一位将军甚至在送他走时谆谆叮嘱:到社会上如遇不顺就回来,外籍兵团的大门将永远对你敞开!
1996年,他揣了退伍的一张表走进巴黎某区失业就业中心。根据社会保险条例,退伍军人可享受一年以上数额可观的待业抚恤金。陈建在里面兜了一圈,陡然生出走错了门的迷惘。他问自己,你来做啥?要钱吗?曾经的军人脸红了,三两下撕碎了没来得及填写的表,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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