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张国谦
从莫斯科古老的阿尔巴特大街,到彼得堡皇村,我带着既崇敬又莫名惋惜的心情,寻觅着俄罗斯伟大文学家、诗人普希金的足迹,从而也解开了两个多年误会。
第一个误会是,原以为普希金是为心爱的女人,即为他的妻子娜塔丽娅决斗而死,灿烂的年轻生命之花凋谢在对爱情的专注上。这也是我之所以为普希金惋惜的由来:天涯何处无花草,彼得堡多少美女仰慕着,大诗人怎么不能放弃一个花心的女人?为她而死,太不值了。这回才弄明白,其实,普希金是因实在无法忍受“做乌龟”的窝囊气,才与丹特斯决斗的。娜塔丽娅红杏出墙的踪影被有意沸扬后,彼得堡上流社会的阴谋家还公然写信羞辱普希金,封他为“绿帽子协会会长”。在英雄主义情结浓郁的时代,苟且偷生比死亡更可怕,向来恃才傲世的普希金别无退路,只有冒死迎接挑战,用决斗维护荣誉。普希金也是被逼上梁山。
第二个误会是,原来只感到勾引娜塔丽娅的丹特斯太卑鄙无耻了,这回清楚了,丹特斯背后还有更卑鄙无耻的沙皇尼古拉一世。他不但本来就觊觎娜塔丽娅的美色,自己得不到,就处心积虑设局唆使丹特斯去毁坏,而且更主要的他要借此除掉政治异己分子普希金。因为普希金一直同情支持反对沙皇专制统治的十二月党人,竭力歌颂自由与进步,曾因此被解职流放幽禁过。深爱普希金的俄罗斯人也认为是尼古拉一世“间接”杀死普希金(应该说是“假手”更符合实际),新发现的俄罗斯国家军事历史档案也证实了这一点。按法律丹特斯可被军事审判委员会判处绞刑,但被尼古拉一世改为扣留其军官证,驱逐出境了事。所以说,普希金不是死于情敌而是政敌。
普希金死于如日中天的37岁,俄罗斯进步文人因而无不感叹“俄国诗歌的太阳沉落了”。我与同行的驴友一样,曾认为普希金假如不参加决斗以致英年早逝,一定会为俄罗斯也为世界创作出更多的优美诗篇。现在却觉得,历史如果有这个“假如”,普希金也难以再有更多成就。因为在那种境况里,普希金如果没有勇气与胆略去迎接挑战,也就是说明其人生激情已毁灭意志已沉沦荣誉感已丧失,他也势必没有了挖掘美歌颂美、剖析丑鞭挞丑的强大源动力。更何况他还要面临沙皇接踵而至花样翻新的迫害,不屈服,生命随时可能被剥夺;屈服了,就不再是原来的普希金。
为女人为名誉决斗,是当年俄罗斯上流社会的时尚。普希金短暂的一生与人决斗过多次。陪我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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