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人书事

■刘文起

　　 我乡乐邑，人杰地灵，从南宋至今，一时多少豪杰？可考究起来，用文字反映为之立传的实在不算多。前两年出过一本书，叫《乐清上下一千六百年（人物篇）》，总算有个为乡人立传的规模。而参与这本书编辑的干将之一，就是我的老朋友纪芳兄。

　　纪芳兄是我的学长，相交30来年，虽淡如君子，却习息相近。原因是都爱好文学，但他起步比我早。记得他在报上发表王十朋的故事时，我还没开始写作。并且他专注于乡邦人物的写作，至今已发表七八十篇了，可谓我邑为乡人立传第一人。

　　近读他将要出版的《邑人小传》书稿，不禁很有感慨。一是他涉及人物的范围之广泛，少见。全书48篇，写了人物50个。时间从南宋到今天；行业从仕、农、工、商到海外学子，真是上天落地、写尽乐邑才人了。二是文笔之活跃，难得。从笔记体到通讯到散文、随笔，因人而异、因事而变，体裁合人合事，灵动而适宜。我赞赏他对人物的写法。写王十朋、刘黻、侯一元等，用太史公笔法；写章纶、重石三吴、瞿振汉等，用明、清笔记体；写当代人物，以新闻通讯体；写亲人、友人，则以记事散文体。各种文体，于人、于事相得益彰。除了体裁灵活，纪芳兄的叙述也有特点。一是文字雍容淡雅，如班固说《史记》的“善序事理，辩而不华，质而不理”，且富于感情，令人读之怦然心动。较好的，有《爷爷的回忆》、《校庆寻梦忆恩师》、《五十年后说宝珏》等。二是文章布局严密，善用细节。比如写王十朋的用捷报和殿试的细节，写刘黻的用别母细节，写章纶的用考前拾金细节，写倪文亚的有退隐自戒“三不忘”细节等，令人印象深刻。而《五十年后说宝珏》一文，也不用细节，也不具体写故事，只以几首诗贯穿全文，由于诗的真实、感人，加以人物特殊境遇的烘托，就令人读后感慨涕零了。

　　季羡林评《儒林外史》时说：“书中人物众多，各有特性。作者只讲一个小故事，或用短短的几句话，活脱脱一个人就仿佛站在我们面前，栩栩如生。”纪芳兄当然不是吴敬梓，小记也不是小说，不必都靠细节。但顺手一用，就可画龙点睛、以一当十了。可惜，全书中如此的精彩还不是太多。

　　掩卷细想，纪芳兄的书稿何以动人？其原因还源于他的文字功底和生活积累。纪芳兄大学读的是中文和新闻，参加工作干过报道组、秘书、教师，其新闻人的敏锐眼光和文人的缜密思考，在他身上有了很好的组合，让他具有处理好笔下题材的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