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赵乐强

　洪蛮的《蛮说磐石》一书，讲的是磐石——这座老卫城的前世今生。洪蛮在这块土地上工作和生活了六个年头，也对这个地方进行了近六年的文化探究。从明洪武年间立城建卫到而今市场条件下磐石的经济格局；从六百年前明朝军队南下，人口生态环境的变化引出“蛮人蛮讲”磐石人的“四自”性格特征；从唐文德元年的真如寺到日本人的机场、壕沟；从南宋尚书吴杜埋骨重石到退休教师何存济的卫城模型，和民间艺人杨加辉的竹编“福娃”。看得出来，洪蛮和他的记者朋友是下了一番工夫的。

　　我在读这书的书稿时，十分关心有关的史料利用及其信息价值。书中有一节把磐石与苍南金乡卫、蒲壮所的比较分析，加深了人们的印象，也写出了磐石作为温州卫城，在历史上的特殊地位和文化。据书中介绍，在最鼎盛时，磐石城驻军多达五千六百人，寺庙也达十八处之多。但这种生机和繁华，总体上讲是从外部来的，因战事而生，非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自身之果，根祗不深。所以，明洪武二十年当卫城建成时，“银花火树满江城”， 而随着清康熙朝一纸严令强制迁界，则饿莩遍野，哀声遍野。

　　如今这一切都已过去，城墙也已不在了，但影响总是一代传一代的，有些沉积下来便形成了人文性格上的东西，书中把它归纳为颇为有趣的“四自”现象。我相信，之所以有这样的说法，应该是现实生活的一种客观存在，当然外人对这些现象的感知肯定比生活在其中的当地人敏感。由此，我想起了《瓦尔登湖》中的一句话，“过往的行为有过往的准则，现今的行为则须遵守现今的准则”。至于书中提到磐石所谓近现代的三次劫难，我同意前两次的说法，日军的占领和文革的破四旧，当然这是全国性的，就磐石一个地方而言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！但是，日军把磐石作为长期的据点，以及“文革”中把城墙拆掉，这在乐清其他地方是没有的。

　　我很喜欢书中“扛船淡出视线，拉纤已成历史”一节，给人的印象不一般。儿时我也看过一大群人拉着木排或竹排，从村前大河经过的场景，热闹却也寥落。人很多，场面大，看起来像一支队伍过来，但大多闷头拉纤不吭一声。“妹妹坐船头，哥哥在岸上走”，那是在天堂拉的纤。当晚歇脚“乞丐殿”，第二天借宿“万岙堂”，一班青筋裸露、疲惫不堪的汉子横七竖八地躺在空荡荡的庙宇里，野风吹过一派凄凉。这是过去的真实，它能使今天的人们多一层思考，对当下的变化和进步会有更深的体会和感悟。

　　在此书的写作过程中，我与洪蛮有过一次交谈，说来也有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