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和药家鑫这个肉体分开——药家鑫就是魔鬼。你可以寻找他变成魔鬼的理由,但不能为他开脱,他必须为自己的残忍付出全部的最高的代价,那就是命。
高滔的开脱宏论,之所以令人愤怒,就在于发声者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性。他们用一种虚无的人性替代真实的人性,从而巧妙地得出生命无辜的结论。或许不能说他们蛊惑人心,但以此用来为罪犯辩解也够天真的了。以宗教情怀视天下之人,无所谓罪与非罪,惩罚在灵魂而不在肉体,则一切皆可宽恕。但在尘世化的中国,则一定是错的,而且错得离谱。惩罚不是睚眦必报,而是为了实现公平正义。看似不怎么现代的古老伦理,其实远比喧嚣的理论合理且有力。为了让罪犯活下来,他们不惜使用有点泛滥的怜悯心,若能用在受害人身上,该有多么完美。
计较,我们计较药家鑫这条命,不是与他个人有仇,也不是觊觎他某个年轻强健的器官,仅仅在于他超越了伦理底线,造成人们对强势人群的恐惧。他让我们觉得自己微不足道,仿佛一只蚂蚁,随时有被强权者踩死的可能。
如今的结果,是正义校正邪恶势力的胜利,也是可怜的胜利,因为我们无法消灭人对人的仇恨。而且,不幸的是,药家鑫父母也陷入仇恨链条之中。他们在二审判决后广开微博,倾诉心中块垒。他们道歉,有点作秀,但也算有了。追究受害人律师张显的诽谤责任,他们坚称该律师阻挠了双方的和解,一步步把事情推向对峙对抗,最终致药家鑫小命不保。在得到张律师系统而有力的解释之前,我们似乎有点愿意相信药父药庆卫的指控?
即使如此,药家鑫父母仍有丧失理智之嫌。怨愤毒舌般盘踞在他们心里,似乎只有咬掉律师的要害,他们才能平静下来。他们的处境令人同情,但若要赢得人们的尊敬,他们就得说明为了救儿子,到底做错了什么?
北大醉侠孔庆东的那番话,确实像是喝多了后的发飙之语。杀人犯的脸、满门抄斩云云,给人的是演戏的做作,而非理性的评判。而且,我想他似乎也缺乏足够的理性把话说清楚。因为孔庆东的“恶言恶话”,药庆卫赌气把儿子的器官也带到地狱里去,就不免太过意气用事了。本来,捐献器官可以救人一命,真的赢得人们的尊敬。
平心而论,我能理解药家鑫父母的锥心之痛:儿子死了,竟然连尸体也见不着。法院不给合理的说法,似乎要以此凛然之举表示跟药家鑫家划清界限,但这种不近人情不合法律的做法,不免让人想到背后可能潜藏的私——器官贩卖。药家鑫父母艰难地接受了儿子将死的事实,却无法承受这种死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