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去“腾云驾雾”——吸鸦片,待我临毕,授课也就结束。也许他早已断定我是个“不可教也”的孺子,碍于情面才勉强收留我的吧。
周海婴在回忆录中,表达出些许无法继承父亲的无奈。在众人眼中,他应该有不错的文笔,写一手漂亮的字,但事与愿违。周海婴坦诚自己的“平凡”,所以从小一直到中学,都尽量不用周海婴这个名字。“因为觉得大家总是把我想成他们所希望的一个周海婴形象。”他生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。
鲁迅去世后,随着各种政治运动的兴起,其家属的生活也动荡不安。1937年11月12日上海沦陷,经常有国民党特务在许广平寓所周围假扮成贩夫走卒进行监视,使他们的生命安全受到极大的威胁。后来,中共在香港的领导人方方、潘汉年、连贯等人和民主促进会领导人马叙伦商量,秘密通过陆路将许广平与周海婴接到香港,他们才得到暂时安定。
“鲁迅对海婴的教育方式是尽量不做限制,但海婴长大后,个性和爱好都很受限制。”北京鲁迅博物馆副馆长黄乔生说,周海婴十几岁时迷上无线电,考取了业余无线电执照,但因为许广平家来往的人太多,怕引起国民党注意,天线才架起来两天,上海地下党就通知将它拆掉。
周海婴的求学之路也颇为动荡。初中在上海沪新中学念书,化名周渊,后转入建承中学。高中也辗转了好几次,先是在中华理科中学、香港培侨中学学习,中间读过会计,还用储蓄多年的压岁钱报考了南洋无线电夜校,坚持学习自己喜欢的电子技术。1948年8月,远在香港的各民主党派人士为筹备新政协,纷纷踏上返回解放区的征程。当年11月底,周海婴和母亲许广平一起离开香港,来到东北。他曾回忆:“我当时19岁,是抱着一种科学救国的想法北上解放区的。”从上海,到香港,再到东北,几经周折,周海婴与母亲终于在北京定居。
1952年,周海婴考入北大物理系。在北大读书时,他对桥牌产生了兴趣。一次,他看到同学为桥牌的规则争论,就插了几句嘴,结果流言说:“鲁迅的儿子不好好读书,一心打桥牌。”就因为这件事,北大团委书记还专门找周海婴谈话,说作为鲁迅的后代要注意影响。此后,周海婴不敢参加任何文娱活动了。
虽然在父亲的光环下,周海婴的许多行动受到了限制,但这种压迫感也激发了他的内在力量:“父亲的压力也是另一种鞭策力,我知道我不是我父亲,也不是我母亲,我就是我。”周海婴最终成为一名无线电专家,毕业后曾任中国电子学会理事,一直从事广播电视规划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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