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 新 华
我的车子七拐八弯后在一处颇不显眼的建筑物前停下,这是我第一次来祖住地——赵家硐拜谒宗祠。我环顾四周,一扇比围墙高出一截的小门,门上方写着不算遒劲的“林氏大宗”四字,下方是一对未油漆斜闭着的木门。房叔喊堂弟去了。我在门外徘徊起来,细细打量这“林氏大宗”。这简陋印象让我吃惊不已。
房叔许久没回,我轻轻地叩一下门,然后用力推一把,纹丝不动,我又试着提着推门,门被挤开了,我蹑手蹑脚进了宗祠;这是一座占地仅一百多平方米的小祠堂。穿过狭长的院子,甬道两边长出了荒芜的野草,步入供奉始祖香火的“大堂”,其高度仅六米,瓦片多处塌落,后用铁皮瓦贴铺上去的。恐屋宇坍塌,后人用木柱擎了几处。历经数百年风雨侵蚀,所有木柱的末端均已腐剥,伫立堂檐下,有危危可倾之感。
“扑嗵”一声,我情不自禁跪倒地下,双手合掌,朝拜始祖:始祖,不孝子孙向您叩拜了……,心里默祈时,我热血沸腾,一行浊泪滚落而下。我的始祖林公一,南宋理宗开庆元年(1259)高中榜眼。因其殿试论策优异,有司(主考官)欲将我始祖擢为状元,但皇帝刚选驸马马周震也进入前三甲殿试,奸相丁大全为献媚皇帝,以公主下嫁大魁为由,将马周震擢为状元,林公一屈居第二名。其时朝野舆论纷纷替始祖抱不平,丁大全恼羞成怒,将始祖外放为兴国军(今湖北省阳信县)判官。时值元军北下犯宋,危在旦夕,始祖仰天长叹:“我初出做官,就遭此阻梗,方今国家内忧外患日见严重,我一介书生报国无门,虽中进士,于世又有何补?”其忧国忧民、赤胆忠诚可见一斑。
始祖后改任信州观察推官(今江西上饶市),专事讼事,在任期间明察秋毫,断案如神,遐迩闻名,深得信州百姓爱戴。终因忧国于心,积劳成疾,病逝于任所。据有关文史记载,始祖为官清正廉明,政绩显赫,死后“囊无一钱”,连敛户的衣衾都无法置办,幸得信州同僚、友人及乡绅薄捐俸银和济助,信州军人则列单预借月粮,由于各方倾力资助,始祖灵柩方能回归故里。
在我跪拜的一霎那,泪水盈满我的双眸。始祖林公一一身单薄,一身正气,一脸睿智,忧心于脸,公正廉明,勤政为民的形象跃然眼前,和蔼地俯视着我,铿锵而洪亮的声音似乎在我耳畔响起:“我林氏子孙为民勤耕,为国勤政,为商勤劳,不可欺世盗名……”“吱吱吱,”倏然身后响起一阵推门声,“阿武快来了,阿武快来了!”苍老的声音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