兼知己,加上家贫,身体又不好,这也许是他的送行诗显得特别伤感的缘由。他的诗是4首五律,其一道: 送公江上舟,未语泪先流。 强举一尊酒,聊为半日谋。 相期无别意,只望再来游。 怜我兼贫病,枯肠难写忧。 陈诰还在诗里表达了“西湖若无恙,盼寄感怀诗”的愿望。 江弢叔没有想到,都已经别过了,当客船载他离开乐清,溯瓯江而上,快近江心屿时,情不能自已的陈诰却乘小船追送过来了。于是泊舟江心,两人同登孤屿,相互盘桓良久。为酬答陈诰百里追送之情,江弢叔在扇面上作图题诗相赠。这首诗题为《陈生不远百里追送我至江心寺,于其扇上作〈孤屿送行图〉为赠,并系以诗》的七古,见于江弢叔的诗集《伏敔堂诗录》,诗云: 陈生惜别远送我,追及我于孤屿前。因登孤屿同一眺,俯见小郭生苍烟。瓯江一道入海去,海云飞落东南天。远帆欲随孤鸟没,目极浩渺心凄然。天涯此处欲分手,早有苍茫别意来无边。生别我,归海壖;我别生,来何年?自非作诗兼作画,何以罄我情缠绵?攫生手中扇,写此山娟娟。山上有双塔,塔下缆我孤行船。生之送我直到此,此事合入吾诗传。吾诗不似谢康乐,但说孤屿媚中川。况此画笔补诗意,景中之情尤可怜。潮初平兮棹去,山欲断兮云连。生持扇归且吟玩,想复回望心悁悁。勿以孤屿永孤绝,遂以吾侪后会终无缘! 第二年,江弢叔即病逝于杭州,五年后,陈诰也去世了。他们期待的后会终未能实现。 陈诰百里追送江弢叔,是晚清温州文坛的一段佳话,知之者颇多。可惜那把象征两位诗人友谊的画扇,早已不知下落。温州图书馆藏有民国十四年(1925)版的陈诰诗集《古藤别墅诗草》,书尾空白页上有名吴玄坚者写于1935年的几行文字,略云:“弢叔去乐清时,荻洲追送至江心寺,有恋恋不释手意,弢叔感之,辄于其扇上作《孤屿送行图》,并系以诗。及至杭州,复寄荻洲一长歌,此歌真迹尚存余旧箧中。其《送行图》则不知下落矣……”这吴玄坚不知何许人,从他的题识可知江弢叔到杭州后曾向陈诰书赠长诗,正是应陈诰在送行诗中之所请,亦可知上世纪三十年代,《孤屿送行图》已失踪。但另有一种说法,乐清名士洪鲁山曾向陈诰后人索得那把画扇,其后画扇又落到郑伯琅手中。郑伯琅亦乐清西乡人,曾在洪鲁山经营的盐廒中任事,颇受洪的器重,后供职于温州市区某银行,故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。几年后,朱鹏哲嗣朱璋先生曾在温州某裱画店见过《孤屿送行图》扇面,然灵光一闪,旋又杳如黄鹤。 近些年来,偶有古旧书画现身于拍卖会,但总不见《孤屿送行图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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