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了礼堂,两庑隔作小学教室,南楼隔成许多小间作教师宿舍,北楼通铺作高中班住校生寝室,另外一长排新建的平房是初中、高中教室。我们十几位教师都住在南楼,朝夕相处,亲如家人。崔老师年最长,其时已六十多岁。其他的都是青年教师:家雄兄和我三十左右,下面的都是二十几岁,最小的甚至还不到二十岁,大家如兄弟姐妹,簇拥着崔老师这位长者,有一种家庭的温馨气氛,至今回想起来,不胜向往。时间一久,我发现崔老师其实是一位非常平和可亲的老人。也就在许多回日常闲聊中,我逐渐了解了崔老师的过去,也逐渐走近了他的内心世界。
崔老师有学问。有些字典上查不到的他也知道,比如他说“伟大”,前辈用虹桥方音读是“许大”,“许”这个音节念第四声,这个我就闻所未闻。有一次说起他姓名中的第三个字“邠”,好写不好认,好多人不知道读什么,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他说古代邠字同豳字,又跟陕西有点关系,有一个豳州,一个邠县,都在陕西境内。邠又通彬,文质彬彬的意思。中国人认字,喜欢“单边读”,有时会读出笑话来。那时他在温州读中学,每周都有一节军训课,上课的老师是部队的军官。那个教官识字不多,把“邠”字“单边读”,列队点名时叫他“崔绍分”。几个调皮的同学就出主意:下次他点名叫你“崔绍分”你别答应,下面由我们来对付。果然,再上军训课时教官连叫三声“崔绍分”,“崔绍分”憋住笑不吱声,教官就大声问:“崔绍分怎么没来?”“来了!”“来了怎么不答应?”“报告教官,他没有耳朵!”于是引出一片笑声。教官愕然:“崔绍分”怎么会没有耳朵?堂堂温州中学的学生怎么可以没有耳朵?猜想个中必有原因,就不再追问,下课以后去问别的老师,方知道是自己念错了字,把“邠”字的“耳朵”弄丢了,学生故意和他捣蛋。教官虽是武人,倒也有雅量,下次军训课时,不仅不训斥学生,还对大家抱拳作揖道:“兄弟是粗人,识字不多,读错了字,各位多多包涵!”
崔老师说的这一趣事把我们都逗乐了。没想到学生时代的崔老师也会调皮捣蛋。
当时龙门中小学青年教师和学生中颇多文艺人才,朱胜飞老师(后任瓯海区工商局长)的板胡,周青山老师(后到美国读博,现在美国)的小提琴,都拉得像模像样,平日,放学以后,南楼上常传出他们二位优美的琴声。女教师中,姚秀英(后改名姚哲静,曾任温州十一中副校长)擅长编导歌舞;学生中,林福萍、王乐芬、徐香眉等能歌善舞。龙门学校的文艺节目常在公社和全区学校汇演中获好评,有时还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