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多,叫存着,慢慢搬”。我向老板解释:“王老师就这样的,并不是你一家书店,桃园书院的仓库里,也堆着不少他挑定的书呢。老先生一是提不动这么多的书,而且拿回家也没地儿放。二是手头也不阔绰,又不想失书,所以想了这么个法子,几十年的习惯啦。”老板凄然:“哦这样的,赚他的钱,很不是滋味。”
我与先生共事两年,2001年—2002年。先生又取斋号“觉云斋”,意为八十方知看云。
四
2003年—2007年是先生创作高峰期。这五年,完成了生命中最后的辉煌。
2004年,我接触先生较多,几乎一周有二次在茶室喝茶聊天,有时也去包厢,喝点小酒,卡拉OK一回。我们什么都谈,没有顾忌是老师而酌情说话。坐在先生面前,就像一位有着五百年交情的挚友,于今又来倾述。先生除家庭子女外一切话题,都谈的话有三千。
这年,先生复习英语,待机游欧洲。
2005年,谈论最多的话题是“人死观”。现在总结起来就是:不知生焉知死,此话讲得片面,这是重人生观。有人生观就有人死观,人大多忌谈此题,孰不知树立正确的人死观,人要变得崇高与豁达。(先生也谈论过身后事,说是100岁的时候,躺着摇椅,将遗嘱交付于我)
五
2009年秋,接到先生电话,一起去趟虹桥参加一个会议。我说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会议就不要去了,能推就推。那时先生的左脚非常不便,靠拄拐杖走路了。可是先生非要去,说是答应人家了,不该改口,要拒也是下次叫开会,不参加便是。其实回绝过哪一次?就是开政协会议,先生也不是按时到么?有次竟因赶开会时间,怕误了公交车,跑着摔了个大跤,头也摔破了么。后来我们叫他不要去了,他也是这么说,“人家叫你了,不去总归不好,何况我又没特殊情况。”
那天九点到先生家,先生已在门口等了。师母说:“你老师七点就拾掇好了,坐沙发上等,等不急了又下来等,生怕误了开会时间。恁神头不灵清,岁数大了,有些地方少走。”先生一边往我车上挤,一边嘟囔:“你不懂,你不懂。”
就在虹桥老协书画会的会议上,出问题了。在主席台上,先生全身发抖,我也不顾什么会场秩序,跑去背起先生就往外走,到医院,医生诊断是脑血栓。住院后,情况算是稳定了。
有天与玉姐(玉珏)通话,她说:“我爸昨天回家了,医生说绝对不能出院,可他老是叮着我说要回家,急了。我说你自己跟医生讲吧。医生来了。挥着手说‘医生,我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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