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也没得机会进去。原因是里面宝贝太多,所以这门老锁着,钥匙仅有一把,放在那条“乾坤袋” 中。我有幸进过几回,真是书山,曲径通幽。
书房门上贴着图片《蒙娜丽莎》,我头次进去是96年,什么都不懂。以为先生是信道理的,门上才贴个耶稣的娘。先生知道我的疑问后,笑了好一阵:“我娘是信耶稣的,还很信。”
初进门,是张床。床上堆着书和一个收音机。就床前有约2平方米空的外,其他全叠着书和宣纸、工艺品、古董。南窗下摆着一张老式公事桌,桌上码着瓷器、铜器、笔墨砚台,剪刀水笔,余一尺多的空地儿。公事桌下面的两个小柜,早被收藏的书画挤暴了,先生倒也开心,省得开柜门了。先生在当中搜出几件,有倪贻德、孙多慈、野夫、王良俭、施公敏诸先生的作品。我惊讶:这些要收拾好,这么放不妥当啊。先生回答:“没关系,我就是抛在这,你也不会动心拿走。”我说:“不是这意思,我说你这些东西很珍贵,要保存好啊。”先生回答:“这里东西,都是心爱之物,我都已经好好保存了。”说完,又把那些画有的随手抓本书夹在里面,有的重新塞到某个角落。
先生作画,基本是在书桌上,所以其作品以小幅最多。尺寸稍大的,就在这2平方米的空地上完成。后来床也请出了书房,实在放不下了。师母唠叨,八九十岁的人了,间天就夹着一袋书往楼上搬,房子本来就老旧,这么压着,迟早一天会塌下来。先生回答更是有趣:“据我所知,世界上还没一个读书人被书压死,如书压楼塌我被埋,也算有幸,死得其所,嘿嘿。”(后来先生病重,还在病榻上读书,其小女玉珏劝其休息,先生说:我是读书人,不读书算什么。十天后先生去世)
话题说远了。乐清“七元书店”老板不知道我们的关系,有天很有兴致地对我说:“尚老师,有个老头,又瘦又小。非常有意思,戴着墨镜,头发长得跟阿婆一样,穿着一身极不得体的旧式西装,弓着背,夹个包,在街上这看看,那瞧瞧,一路摆到我店里(那时先生左腿不好)。买了好多书,每本书用来苏擦过,放在自己的“乾坤袋”里,慢慢挈归。那天我只想,这么落魄的老人,还买什么书?后来把帐给算错了。你猜怎么着,第二天一大早我来开店门,这老师就在门口等了,说是我昨天的帐是否有误,他是觉得错了,今早给我送钱来了。真是感动了,几十块钱,老人一早送来。”
我笑说,那是我先生,姓王,是位艺术家。“这样啊!”老板很是吃惊,“那你跟我来一下”。老板到内堂,打开柜子道:“这些都是王老师叫我放起来的,说一次拿不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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