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的观感,和我的印象完全一致。尚君说,王老师平日在学生大会上发言,都是这样慷慨激昂的。艺术家就像火山,激情深藏不露,一旦喷发就是火光烛天。
王老师最后还是离开了这个自己曾参与创造的“单位”。再次失去“单位”的王老师,又有时间经常来文联坐坐了。他开始写谈艺术的文章,在《箫台》杂志上发表。他文笔好,语言带点民国文章的意味,稍有点拗涩,有嚼头,别具一格。我以前编《箫台》杂志,编《箫台清音》,也约王老师写过回忆前辈艺术家的文章,如《中国新兴版画的先驱》写野夫,《茫茫夜空中的一颗流星》写王良俭,等等。
我“退下”后,很少去文联了,但书店还是常去的。有时会在桃园书院碰上王老师,王老师照样腋下夹一个公文包,用以装书。看见王老师还在买书,我心里特别熨帖。那时我常常为要不要再买书而犹豫。我在一篇文章里说:“像我这种年龄还在疯狂买书的人,说好听点叫作‘另类’,说难听点叫作有病……”
但“有病”的毕竟不止我一人。大我一点小我一点的且不说,就说一位我熟悉的前辈,怀昆山之玉而不喜显山露水,放不下的惟有书,几经坎坷,失而再积,八十多高龄了还隔三差五地走书店,腋下夹个大包,挑他喜欢的书,一次以装满一包为度,逢上中意的书多,则将余下的暂存书店,下次再来装。前辈身子骨硬朗,至今洗的冷水浴,但愿他长命百岁,好作我们的挡风墙。有时我和书友背后说笑,我们都有病,按年齿排位,前辈是第一病号,我们第二第三。前辈好脾气,没架子,好说话,听见了也不生气。
这里说的前辈便是王老师。
然而王老师来桃园书院的次数渐渐少起来了。有一次几个月没来,一打听,是坐三轮车时摔伤了腿。不久,洪老师病逝,按照洪老师的遗嘱,葬礼很简朴,只在殡仪馆里举行遗体告别仪式,然后火化,把骨灰送至灵山顶上撒掉。王老师拖着尚未好结实的伤腿来参加洪老师的葬礼,又决意要送洪老师上山。到灵山后,最后一段路不通车子,羊肠小径,坎坷不平,还要经过一堵悬崖的顶部。大家劝王老师留在车上不要再走,但无论如何劝说他都不听。王老师拖着伤腿,手里拄着一根木棍,一步一瘸地随着送行的队伍艰难前行。悬崖顶上那点路,是一位青年作家背着他过去的。
以后偶尔也见王老师来书店,书还是在买,但显然买得少多了。他的伤腿一直没有恢复到伤前的状态,走起路来不像以前那么利索了。政协年会,我和王老师都是列席,开始他是大会集中、小组讨论都到,近年就只开幕式来一下,今年也来了,是由他的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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